☆、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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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①標註的克裏斯都代表錘哥
湯姆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葛羅芮亞，可他不聽使喚的腦海卻如同本能一般在那一瞬間激活了所有曾經的回憶——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甜蜜時光仿佛鮮活得就在昨天，可她卻連一個理由都沒有給他，就這麽突兀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
還好當初有蘇珊娜陪著自己，否則湯姆也不知道自己會一蹶不振多久，所以他一直很感激蘇珊娜她總是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並對她看似無意的利用自己上位的行為選擇了默許。
在覆仇者片場遇到曾經相愛過的女孩，他的心情很覆雜。
她更美了。
那時候她就是個聞名的美人胚子，身邊的朋友都羨慕自己的好運，可他們誰能知道她的絕情呢？
如果說曾經的她是朵尚帶著露水的花骨朵兒，那麽現在的她已經是一朵誘人采銜的嬌艷薔薇了。她依舊是一頭漂亮的長發，只是長度剪短了一些，在胸口位置溫順地披散著，那雙漂亮迷人的藍色眼睛依舊是那麽清亮，遠遠地就能感覺到她眼裏的光，只是終究少了一點兒曾經天真無邪的味道。
她臉上曾經有的斑斑點點已經消失了很多，只剩下左眼下方那顆小小的並不顯眼的淚痣——他曾吻過，曾對著它發誓，永遠不會讓她流淚。
她的對面正站著克裏斯·埃文斯，這個扮演美國隊長的金發帥哥正對她說著什麽，他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她的臉上，似乎在為自己的冷笑話沒有把佳人逗樂而略顯苦惱。然而她的註意力並沒有專心放在克裏斯的身上，眼神一直分心觀望著片場內的拍攝情況。
她看起來真的比以前變了很多，湯姆的記憶裏她始終是個羞澀/愛嬌的甜美女孩。而現在，看起來像是凜冽在懸崖邊，一朵遺世獨立的疏離的花。
“夥計，馬上到我們了，你在發呆？”扮演雷神索爾的另一位克裏斯①拍了他的肩膀，“你在看克裏斯啊？他們一群人在打賭埃文什麽時候能逗笑她呢。”
“那女孩，好像不是我們劇組的？”湯姆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是啊，她是小洛基的監護人。”克裏斯①指指場內正在拍攝的戲份，“導演好像讓他補拍幾個鏡頭，看起來很快就要結束了，看來我們的美國甜心這次輸定了。”
“湯姆！克裏斯！”這時候克裏斯終於感應到了他們的視線，遠遠地揮了揮手。
而他身邊的葛羅芮亞的目光，穿越了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穿越了他們之間的一切，終於看到了湯姆。
她漂亮的眼睛僅僅看了這兩位同樣高大英俊的男星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照舊將視線轉回場內。
湯姆那顆忐忑不定激動不已的心，立刻好像被一大盆冰水澆了下來。
他幻想過很多她的反應，卻獨獨漏掉了她會如此平靜，平靜的好像一壇死水。而他的心卻像被自己的情緒揪成了一團，他想去問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問她為什麽離開自己，問她到底為什麽能這麽絕情。
但是他這次並沒有機會問出口了，場記朝他以及克裏斯①招了招手，示意準備上場，而他看到扮演童年洛基的小演員泰德·奧佩斯撲到她的懷裏，她的臉上露出了目前為止第一個笑容——輕柔的、僅僅是牽動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但卻發自內心。
克裏斯①小聲提醒湯姆，“你今天有點太沈默了，心情不太好？”
湯姆沒有回答，他的心在吶喊，也在掙紮，他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她依舊能不費吹灰之力撩動自己的心弦。
接下來的拍攝並不順利，即使他盡量不去想葛羅芮亞的樣子，不去想過去的一切，但不聽話的腦子裏全是她曾經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搞得他簡直要瘋了。沒辦法，導演只能讓狀態不太好的他休息半個小時，先拍其他人的戲份。
湯姆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修長的手指支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你不能再被她影響了，再也不能了……
“你能幫我簽個名嗎，洛基？”
擡起頭，是泰德，他正雙眼亮亮地看著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困擾了他半天——也許是四年——的那個人兒。
“當然可以。”湯姆接過他遞來的洛基模型，在頭盔後面簽了名，小家夥又用自己大大的無辜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湯姆：“你能跟我合影嗎，洛基？”
這眼神簡直熟悉無比，以前每次他不就是用這種眼神令芮亞無可奈何嗎？
“甜心，可以幫我和洛基拍照嗎？”以為湯姆答應了，小家夥又帶著同樣得眼神向自己的臨時監護人提出了新要求。
湯姆也擡眼望向一旁的葛羅芮亞，藍綠色的眸子與泰德小朋友如出一轍。
葛羅芮亞沈默了幾秒，最終無奈地回答：“拍完馬上回家，我們還得去跟奧佩斯夫人匯合。”
說完拿出手機，對著調整好笑容以及動作的兩人拍了幾張。
“看起來不錯。”湯姆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照片，然後半蹲下來摸摸泰德的小腦袋，“好了親愛的，你該回家了。”
泰德水潤的大眼睛狡黠地轉了轉，問道“我會發推特的，你可以關註我嗎，洛基？”
湯姆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看向葛羅芮亞：“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芮亞？”
葛羅芮亞那張看似平靜的面容一瞬間全副武裝，她略帶嘲諷而又快速地回答：“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希德勒斯頓先生，我跟你的蘇珊娜小姐已經談得夠多了。該走了，泰迪。”
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他乖巧地牽住希兒的手，對湯姆揮揮手：“再見，洛基。”
“再見，親愛的。”湯姆勉強地笑笑，他的心裏一團亂麻，葛羅芮亞的抗拒，很明顯地表示著蘇珊娜與他們的分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走出很遠後，泰德回頭看到湯姆依舊在角落的落寞身影，有些不忍地問道：“他就是馬科斯說的混蛋對嗎，甜心？”
葛羅芮亞的腳步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小孩子不要管這麽多。”
泰德翻了個白眼，抗議道：“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有三個女朋友了！”
沒有得到回答，他又搖了搖她的手問道：“你還愛他嗎，葛羅芮亞？”
愛他嗎？不愛了吧，從看到他和那個女人廝混，到有幸親自聽到他們的婚訊，她那顆愛著他的心，早就千瘡百孔，不堪重負了。
可是，過去的那些甜蜜又怎麽能說忘就忘呢。只是曾經有多深愛，後來的結局就有多諷刺，也證明了她趁早的放手不過是種卑微的解脫。
“洛基是個好人。”小家夥依舊在說。
“再多說一句我就告訴你媽咪你有三個女朋友。”
“……”泰德只能憋屈地閉上喋喋不休的小嘴。
就算你嘴巴上不說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想著他！我會提醒你手機還在洛基那嗎？我真機智！
泰德默默地想。
有時候，順手把女朋友遞過來的東西下意識地揣進兜裏，這個習慣真的不知道該說是好是壞。
湯姆盯著靜靜躺在自己手裏的白色手機，鬼使神差地輸入了無比熟悉的四個數字——
0209。
鍵盤鎖就這麽打開了。
他實在不知道該感到由衷的喜悅，還是真切的悲哀。
他帶著某種莫名的心情，點開了相冊，裏面幾乎全是一些風景，還有就是泰德那個小家夥的照片，只有一個文件夾獨立在最後，標題寫著：就醫記錄，裏面是一小段視頻。
湯姆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打開它了。
葛羅芮亞正在一個裝潢舒適的白色房間裏，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鏡頭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素凈著一張臉，略帶憔悴。
“我又看到他了，醫生。”她低下頭，雙手捧著自己的頭，“我又看到他們了。”
“放輕松，孩子，他不能再傷害你了，你是安全的，這裏是美國。”鏡頭外溫柔的女聲說道。
“不，我真的看到他們了，他們真的跟我想到的那樣在一起了！”葛羅芮亞的情緒開始激動。
“沒事的，這可能是你的幻覺，要知道抑郁癥有時候也會產生幻覺，不要激動，芮亞，跟著我呼吸，來。”
“我沒事，我很好，醫生。”反覆深呼吸了幾次，葛羅芮亞擡起頭，她的臉上有些淚痕，“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我差點控制不了自己。”
“但是你控制住了，好孩子，你做到了，你要記得，這些都是與你無關的人，你應該忘記，多想想那些關心你愛你的人們。”
“我會的，我會的。”她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好的，讓我們來說說你最近的情況，抑郁的癥狀基本已經沒問題了，而你的社交障礙——天知道你第一次給諾亞一個笑臉，他簡直要樂瘋了，要知道你們第一次見面可不怎麽愉快——你的尖叫把我們都嚇壞了。所以，恭喜你，你很快就不用再見我這張老臉了，芮亞。”
“謝謝您，醫生。”葛羅芮亞似乎在努力試著微笑。
“要不要試試和諾亞那個小夥子交往呢？他雖然是我的助手，但最多一兩年就能獨立門戶，哈佛大學的高材生哦。”
“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葛羅芮亞輕笑了一聲，微微垂下頭。
“好吧，看來小夥子又要心碎多一次了。這段錄像我會發給你，有空可以看看。”
“另外你得學著面對，只有面對了才能消除你內心的恐懼。”
“我盡量，醫生。”
看到這裏，湯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他清楚地記得是拍雷神時蘇珊娜探班的第二天，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人前作為自己女友出現。
叮咚——
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TA：你好，我是手機的機主，能把手機還給我嗎？我會付你報酬。
湯姆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她還是那麽迷糊，她肯定以為手機落在計程車或者餐廳，而怎麽也想不到會在自己手上。
TH：我是湯姆，手機你落在片場了，明天我在片場外的咖啡館等你，可以嗎？
過了許久，她回了簡訊，只有簡單的兩個單詞：
TA：好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湯姆的心裏終於湧上了抑制不住的雀躍和心酸，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期望著有機會聽聽她的說法，然而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不僅是四年前的一切，還有關於蘇珊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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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當初有蘇珊娜陪著自己，否則湯姆也不知道自己會一蹶不振多久，所以他一直很感激蘇珊娜她總是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並對她看似無意的利用自己上位的行為選擇了默許。
在覆仇者片場遇到曾經相愛過的女孩，他的心情很覆雜。
她更美了。
那時候她就是個聞名的美人胚子，身邊的朋友都羨慕自己的好運，可他們誰能知道她的絕情呢？
如果說曾經的她是朵尚帶著露水的花骨朵兒，那麽現在的她已經是一朵誘人采銜的嬌艷薔薇了。她依舊是一頭漂亮的長發，只是長度剪短了一些，在胸口位置溫順地披散著，那雙漂亮迷人的藍色眼睛依舊是那麽清亮，遠遠地就能感覺到她眼裏的光，只是終究少了一點兒曾經天真無邪的味道。
她臉上曾經有的斑斑點點已經消失了很多，只剩下左眼下方那顆小小的並不顯眼的淚痣——他曾吻過，曾對著它發誓，永遠不會讓她流淚。
她的對面正站著克裏斯·埃文斯，這個扮演美國隊長的金發帥哥正對她說著什麽，他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她的臉上，似乎在為自己的冷笑話沒有把佳人逗樂而略顯苦惱。然而她的註意力並沒有專心放在克裏斯的身上，眼神一直分心觀望著片場內的拍攝情況。
她看起來真的比以前變了很多，湯姆的記憶裏她始終是個羞澀/愛嬌的甜美女孩。而現在，看起來像是凜冽在懸崖邊，一朵遺世獨立的疏離的花。
“夥計，馬上到我們了，你在發呆？”扮演雷神索爾的另一位克裏斯①拍了他的肩膀，“你在看克裏斯啊？他們一群人在打賭埃文什麽時候能逗笑她呢。”
“那女孩，好像不是我們劇組的？”湯姆聽到自己的聲音問。
“是啊，她是小洛基的監護人。”克裏斯①指指場內正在拍攝的戲份，“導演好像讓他補拍幾個鏡頭，看起來很快就要結束了，看來我們的美國甜心這次輸定了。”
“湯姆！克裏斯！”這時候克裏斯終於感應到了他們的視線，遠遠地揮了揮手。
而他身邊的葛羅芮亞的目光，穿越了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穿越了他們之間的一切，終於看到了湯姆。
她漂亮的眼睛僅僅看了這兩位同樣高大英俊的男星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照舊將視線轉回場內。
湯姆那顆忐忑不定激動不已的心，立刻好像被一大盆冰水澆了下來。
他幻想過很多她的反應，卻獨獨漏掉了她會如此平靜，平靜的好像一壇死水。而他的心卻像被自己的情緒揪成了一團，他想去問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問她為什麽離開自己，問她到底為什麽能這麽絕情。
但是他這次並沒有機會問出口了，場記朝他以及克裏斯①招了招手，示意準備上場，而他看到扮演童年洛基的小演員泰德·奧佩斯撲到她的懷裏，她的臉上露出了目前為止第一個笑容——輕柔的、僅僅是牽動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但卻發自內心。
克裏斯①小聲提醒湯姆，“你今天有點太沈默了，心情不太好？”
湯姆沒有回答，他的心在吶喊，也在掙紮，他沒想到四年後的今天，她依舊能不費吹灰之力撩動自己的心弦。
接下來的拍攝並不順利，即使他盡量不去想葛羅芮亞的樣子，不去想過去的一切，但不聽話的腦子裏全是她曾經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搞得他簡直要瘋了。沒辦法，導演只能讓狀態不太好的他休息半個小時，先拍其他人的戲份。
湯姆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修長的手指支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你不能再被她影響了，再也不能了……
“你能幫我簽個名嗎，洛基？”
擡起頭，是泰德，他正雙眼亮亮地看著他，身後站著的，正是困擾了他半天——也許是四年——的那個人兒。
“當然可以。”湯姆接過他遞來的洛基模型，在頭盔後面簽了名，小家夥又用自己大大的無辜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湯姆：“你能跟我合影嗎，洛基？”
這眼神簡直熟悉無比，以前每次他不就是用這種眼神令芮亞無可奈何嗎？
“甜心，可以幫我和洛基拍照嗎？”以為湯姆答應了，小家夥又帶著同樣得眼神向自己的臨時監護人提出了新要求。
湯姆也擡眼望向一旁的葛羅芮亞，藍綠色的眸子與泰德小朋友如出一轍。
葛羅芮亞沈默了幾秒，最終無奈地回答：“拍完馬上回家，我們還得去跟奧佩斯夫人匯合。”
說完拿出手機，對著調整好笑容以及動作的兩人拍了幾張。
“看起來不錯。”湯姆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照片，然後半蹲下來摸摸泰德的小腦袋，“好了親愛的，你該回家了。”
泰德水潤的大眼睛狡黠地轉了轉，問道“我會發推特的，你可以關註我嗎，洛基？”
湯姆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看向葛羅芮亞：“我可以跟你談一談嗎，芮亞？”
葛羅芮亞那張看似平靜的面容一瞬間全副武裝，她略帶嘲諷而又快速地回答：“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希德勒斯頓先生，我跟你的蘇珊娜小姐已經談得夠多了。該走了，泰迪。”
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他乖巧地牽住希兒的手，對湯姆揮揮手：“再見，洛基。”
“再見，親愛的。”湯姆勉強地笑笑，他的心裏一團亂麻，葛羅芮亞的抗拒，很明顯地表示著蘇珊娜與他們的分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走出很遠後，泰德回頭看到湯姆依舊在角落的落寞身影，有些不忍地問道：“他就是馬科斯說的混蛋對嗎，甜心？”
葛羅芮亞的腳步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小孩子不要管這麽多。”
泰德翻了個白眼，抗議道：“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有三個女朋友了！”
沒有得到回答，他又搖了搖她的手問道：“你還愛他嗎，葛羅芮亞？”
愛他嗎？不愛了吧，從看到他和那個女人廝混，到有幸親自聽到他們的婚訊，她那顆愛著他的心，早就千瘡百孔，不堪重負了。
可是，過去的那些甜蜜又怎麽能說忘就忘呢。只是曾經有多深愛，後來的結局就有多諷刺，也證明了她趁早的放手不過是種卑微的解脫。
“洛基是個好人。”小家夥依舊在說。
“再多說一句我就告訴你媽咪你有三個女朋友。”
“……”泰德只能憋屈地閉上喋喋不休的小嘴。
就算你嘴巴上不說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想著他！我會提醒你手機還在洛基那嗎？我真機智！
泰德默默地想。
有時候，順手把女朋友遞過來的東西下意識地揣進兜裏，這個習慣真的不知道該說是好是壞。
湯姆盯著靜靜躺在自己手裏的白色手機，鬼使神差地輸入了無比熟悉的四個數字——
0209。
鍵盤鎖就這麽打開了。
他實在不知道該感到由衷的喜悅，還是真切的悲哀。
他帶著某種莫名的心情，點開了相冊，裏面幾乎全是一些風景，還有就是泰德那個小家夥的照片，只有一個文件夾獨立在最後，標題寫著：就醫記錄，裏面是一小段視頻。
湯姆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打開它了。
葛羅芮亞正在一個裝潢舒適的白色房間裏，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鏡頭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素凈著一張臉，略帶憔悴。
“我又看到他了，醫生。”她低下頭，雙手捧著自己的頭，“我又看到他們了。”
“放輕松，孩子，他不能再傷害你了，你是安全的，這裏是美國。”鏡頭外溫柔的女聲說道。
“不，我真的看到他們了，他們真的跟我想到的那樣在一起了！”葛羅芮亞的情緒開始激動。
“沒事的，這可能是你的幻覺，要知道抑郁癥有時候也會產生幻覺，不要激動，芮亞，跟著我呼吸，來。”
“我沒事，我很好，醫生。”反覆深呼吸了幾次，葛羅芮亞擡起頭，她的臉上有些淚痕，“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我差點控制不了自己。”
“但是你控制住了，好孩子，你做到了，你要記得，這些都是與你無關的人，你應該忘記，多想想那些關心你愛你的人們。”
“我會的，我會的。”她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
“好的，讓我們來說說你最近的情況，抑郁的癥狀基本已經沒問題了，而你的社交障礙——天知道你第一次給諾亞一個笑臉，他簡直要樂瘋了，要知道你們第一次見面可不怎麽愉快——你的尖叫把我們都嚇壞了。所以，恭喜你，你很快就不用再見我這張老臉了，芮亞。”
“謝謝您，醫生。”葛羅芮亞似乎在努力試著微笑。
“要不要試試和諾亞那個小夥子交往呢？他雖然是我的助手，但最多一兩年就能獨立門戶，哈佛大學的高材生哦。”
“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葛羅芮亞輕笑了一聲，微微垂下頭。
“好吧，看來小夥子又要心碎多一次了。這段錄像我會發給你，有空可以看看。”
“另外你得學著面對，只有面對了才能消除你內心的恐懼。”
“我盡量，醫生。”
看到這裏，湯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他清楚地記得是拍雷神時蘇珊娜探班的第二天，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人前作為自己女友出現。
叮咚——
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
TA：你好，我是手機的機主，能把手機還給我嗎？我會付你報酬。
湯姆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她還是那麽迷糊，她肯定以為手機落在計程車或者餐廳，而怎麽也想不到會在自己手上。
TH：我是湯姆，手機你落在片場了，明天我在片場外的咖啡館等你，可以嗎？
過了許久，她回了簡訊，只有簡單的兩個單詞：
TA：好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湯姆的心裏終於湧上了抑制不住的雀躍和心酸，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期望著有機會聽聽她的說法，然而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不僅是四年前的一切，還有關於蘇珊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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